四川在线消息(彭洋 吴磊 雅安频道 罗光德/文 黄刚/拍摄)在雅安市博物馆,保存着一件件拇指大小的精美“袖珍国宝”印章,其中大多数是国家一级文物,这些年吸引着不少人士去探窥其中蕴藏的奥秘。
这些“宝贝疙瘩”究竟“长”什么模样?它们有何用途,为什么在雅安出土的印章竟然会有这么多?……
今天,德哥就带您走近“袖珍国宝”,看神秘“巴蜀国语”,寻找答案。
全省“巴蜀图语”近半数出土在雅安
1981年,雅安市荥经县烈太乡村民在取土时发现战国土坑墓。经考古人员清理发掘,出土有铜牌饰(有柄铜镜)、铜泡、扣饰、铜铃、巴蜀符号铜印等。
1984年11月至1987年1月,在距离全国文物保护单位严道古城遗址约1.5公里的荥河二级台地上,荥经县城关镇同心村先后三次发掘战国时期墓葬。包括当地修建广电局大楼、修建政府宿舍和综合楼施工,考古人员对荥经县城北郊同心村一片稻田及居民住宅附近发现的37座墓地进行了清理发掘。
雅安市博物馆供图
荥经县地处四川省盆周山地西缘的雅安中部,全境地开属山地,河流密布。县区四周群山环抱,有荥河、经河绕城而过,并于城东汇合成荥经河。同心村墓地,就在北距荥河500米,南靠县城有川滇公路自东向西横贯,西距严道古城遗址1公里,墓地距荥河、经河的交汇地约2公里。
考古工作者们发现,这些墓葬皆为竖穴土坑,船形棺用独木凿制,坑长约6米、宽约1.5米,深1米,器物放置棺内尸骨周围,兵器在两侧。专家们从该墓群形制及内涵判断,墓葬属战国中晚期遗存。
雅安市博物馆供图
在专家和当地文管部门的共同努力下,一件件在地下墓葬内沉寂已久的文物重见天日。它们当中,既有制作精巧、形制典雅的陶器,也有精美华丽的青铜礼器、兵器和生产工具。
同心村考古发掘,是当时全省规模最集中的一次巴蜀土坑墓群发掘。这次发掘历经3次发掘,直到1987年1月才结束,首批发掘6座土坑古墓,二期又发掘26座。这批墓葬的随葬器物,除了大量的陶器以外,还出土了铜器、铁器、玉石杂件以及漆器等。第三期又清理墓葬5座。三次发掘共出土器物855件,包括陶器、铜器、铁器、玉石器和漆器等,其中铜器中有容器、兵器、工具、印章和饰品,文字印和巴蜀符号印等计300件。从器物种类、组合特别是铜兵器和符号铜印等,可以看出墓主人是战国时期本土的巴蜀人,表现出浓烈的巴蜀文化因素。
巴蜀印章
雅安市博物馆馆长李炳中先生在回忆起当年的清理发掘情形时说,实际上,当时四川省极为重视荥经同心村发掘工作,专门抽调了精兵强将参与清理发掘。然而正当考古队中们将要全部开赴荥经县之时,广汉三星堆发现了重要祭祀坑遗址。
过去在战国晚期的巴蜀墓葬中出土过的器物种类,在同心村墓群中几乎都有发现,包括此前比较少见的瓮、平底罐、平底钵、盆以及仿铜器的双耳釜等.而此次发掘,精美的漆绘陶器在以前战国晚期巴蜀墓葬中尚未发现过。
巴蜀印章
在同心村墓地清理出来的“巴蜀图语”,竟然达到了数十个之多,荥经县的“巴蜀图语”,占到了目前整个四川地区“巴蜀图语”总数的接近二分之一。
实际上,荥经县严道镇同心村发掘出的“巴蜀图语”并非是雅安最早发现。
早在1958年,芦山县清仁乡一位农民在曹家山坪上修清仁堰水渠时竟然意外挖出了古董,其中就有战国时期的“巴蜀图语”印章4件。其中,最大的一枚印径3.6厘米、厚0.5厘米,两枚印分别径3.3、厚0.3厘米,另一枚印径3.2、厚0.3厘米,印面阴刻巴蜀符号,同时出土的还有巴蜀式铜剑2柄、铜泡2枚。此外,1988年,芦山清源乡农民淘金所得一枚方形印,印面长1.2厘米、宽1.1厘米、厚0.9厘米,印面阴刻巴蜀符号3个,有边栏。
而在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考古人员也发现了不少手行文、心形文的符号,这些图案常见的有虎、凫、鱼、手、心,还有一些难以辨别的不规则形状,专家们同样无法解读。
在荥经县博物馆和雅安市博物馆,馆里陈列着一枚枚当地出土的大似铜钱、小如纽扣般的“巴蜀图语”,这些印章多数是铜铸而成,其形状多数为圆形,少数为方形、矩形、半圆形、椭圆形,个别为“山”字形或月牙形。
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8级特大地震,荥经县城附近的国道108线遭遇不同程度的破坏。2010年初,当地交通部门在该段公路改线重建施工中发现高山庙古代墓葬,经过抢救性发掘,共清理11座墓葬,所出遗物中包含陶、石、银、铜、铁、玉、漆、木、棕、竹等质地和植物果核、粮食、木炭、人牙遗骸等。从出土随葬品观察,土坑墓出土大量的铜兵器如柳叶形剑、戈、矛、巴蜀印章等,文化现象表现出的是巴蜀文化因素。
南方丝路重镇遗存神秘宝贝
这些印章究竟是当地部落的图腾、还是巴蜀地区已经成形的古老文字,或者是边关重镇商贸通行的信物、亦或古人腰间的普通饰物呢?……
“巴蜀图语”符号是什么,它们有何用途,为什么荥经县出土的“巴蜀图语”竟然会有这么多?近年来,一个个专家们都在不懈探寻,试图努力去破解这些巴蜀印章身上的奥秘。
据《雅安地区文物志》(1992年9月 巴蜀书社出版)载:雅安地区战国墓葬先后出土一批不同形制的铜质巴蜀图记。这种由花、叶、枝、鸡、鱼、虫、兽、刀、矛、星、月、工字形等个体特号,组成从简单到复杂的图形,外加一道边线,铸造在大小不等的圆、方、长方、尖月形铜牌上,绝大多数拓印后呈黑底白图。铜牌后背平光,均有桥状钮,似为佩带之用。这种巴蜀图记,有学者认为是古代巴蜀人用来记录语言的工具,称之为“巴蜀图语”,或为“巴蜀文字”印章;有的学者认为它是具备了音符和意符的进步文字;有的认为它是巴蜀中各部族的徽号;有的学者称之为“巴蜀符号”,认为它与原始巫术有密切关系,是巫师用以占卜或预言的符箓等等。巴蜀图记的确切含义用其用途,目前尚不清楚,有待专家学者研究解秘。它先后在芦山、荥经两县出土,数量近百枚,为全省发现最多之区域。
“巴蜀印章”是一类有别于传统印章的巴蜀考古文物,其显著特点是印面没有文字,而是一些图纹、符号。“巴蜀印章”皆为铜铸,绝大多数为圆形,少数为方形、矩形、半圆形、椭圆形,个别为八角形。圆形印章径0.8至3.5厘米不等,以径2厘米以下者居多;印体较薄,一般在0.5厘米以下;钮形较简单,一般为桥钮、鼻钮,个别为动物形钮。此外,在荥经南罗村,约相当于西周至春秋早期的墓葬中,还出土了骨质刻制的方形印一颗。……“巴蜀印章”主要在蜀国的边境的地区,即如今的荥经、芦山、犍为、峨眉、广元出土较多。在一个墓中出土的,最多达8枚。而中原葬制的墓则基本不出。
有专家说,巴蜀印章可能是一种边关使用的凭证。因为严道古城地处南方丝绸之路要道,过了此地再往南,就是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聚居区。荥经出土的巴蜀印章如此之多,也说明它曾是南方丝绸之路上的边贸重镇。
荥经在战国时称严道,自唐始称为荥经。严道古城遗址即在距离同心村墓地1公里的古城坪,当地多年来先后发掘了大量的春秋、战国及秦汉时期墓葬。《史记·樗里子甘茂列传》记载,秦惠文王后元十三年(公元前312年),“(樗里疾)助魏章攻楚,败楚将屈丐,取汉中地,秦封樗里子,号为严君”,即是秦惠文王为奖励战功显赫的异母兄弟樗里疾,将严道郡赐与他,封其为严君。
同心村这批墓葬,出土了大量随葬的生活用品以及兵器,说明这里应是生活、居住时间较长且稳定的军事集团的一处公共墓地,它可能就是秦灭巴蜀后,用以驻守南方丝绸之路边徼重镇荥经地区的戍边部队。
专家们认为,“巴蜀图语”印章的真正用途,仍有待证实。据推测,古代军队出征打仗时,一般会恭请巫师举行祭祀、祈福活动。为了赢得胜利,巫师很可能在兵器上刻出一些特殊的符号,借以鼓舞士气帮助战士凯旋。这些符号,即是古巴蜀地区专门用于祭祀、打仗等活动。
11月17日,雅安市博物馆馆长李炳中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巴蜀图语”就是当时巴蜀地区的文字。因为这些神秘的符号不是单纯的图画那么简单,这些符号组合在一起,显示出一定的复杂性。事实上,古蜀国的文字是以怎么样的形态、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当今世人面前,只有等到“巴蜀图语”的真正破解才能知晓。